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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悔

后悔

刘一帆落到医院,极快的降落速度使刘一帆跪倒在地,两膝盖骨在强大的冲击力下几乎碎裂。背上的江宁若不是刘一帆护住,怕是要掉下来。

刘一帆咬牙站起,靠着意志坚持着,一步步艰难地走进急诊。

“拜托了,我朋友被木块扎到腿了。”刘一帆跪着抓住台子,对护士说到。

护士道:“请稍微等一下。”

刘一帆大吼:“没时间了。”

一旁的医生看到这一幕马上冲过来。“你们在干什么,快,把她送到急诊室去,快!”医生指挥着护士迅速将江宁推入急诊室。医生回头对刘一帆说到:“同学,你的伤也很重,快去把伤口清理一下得好。”

刘一帆往后退了几步,身体重重地落在一边的长椅上,低下头,十指交叠,身体不停地颤抖,显得有些惊慌失措。

“怎么了,少年!”一脸胡茬的大叔摇摇摆摆地走过来,把手搭在刘一帆的肩膀,然后喝了一口铁壶里的酒,递给刘一帆,“少年,来点吗。”大叔一脸醉意将酒递过去。

刘一帆一脸阴沉,一手扇开大叔的酒。

“别呀,我看你如此忧愁,何不跟我喝点酒……”大叔说到一半。

“把你的手松开,醉汉,我现在可没心情陪你喝酒。”刘一帆起身对大叔吼到。

大叔起身,拍了拍刘一帆肩膀,说:“这不就很精神了吗!”

刘一帆惊讶地看了看自己,又细细地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处——什么都没有,只是衣服破了洞而已,刘一帆做好战斗准备。

大叔一脸尴尬地笑了笑,推了推手,说:“冷静点,冷静点,我一看到你就知道是能力者了,要是要杀你,我又何必把你治好呢,你说是吧。”

刘一帆放下手,扯住大叔的的衣服,身体颤抖着。“请救救江宁,拜托了。”刘一帆后退一步,向大叔鞠躬。

“喂喂喂,救人是我该做的,没必要如此,”大叔挠了挠后脑勺说到,突然又一脸淫笑,说,“话说你们是什么关系,不会是情侣吧,有没有那个呀?”

刘一帆忍着怒气。大叔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:“别担心,刚才那医生基本上算是我教出来的,我相信他的实力,再说我现在也进不去,不会有事的,安心。”

刘一帆再次鞠躬,说:“万分感谢!”

“感谢,感谢我可以有……”大叔又恢复本性,一手搭在刘一帆肩上,

“来来来,陪我喝点。”说着揽住刘一帆就打算灌酒。

“大叔,别,我还是未成年。”刘一帆推脱到。

“无聊,不陪我喝……”大叔又变得严肃起来,“那么,你们这次遇到的是什么样的能力者?”

刘一帆还是有些警惕,只打算讲到对方的能力。答道:“身体强化,而且还有几个同伴,不过没有对上面。”

“结果如何?”大叔点了支烟问到。

刘一帆脸色沉下来,说到:“对方跑了,我们这边也伤得很重……”

一边大叔的烟被一护士直接拔掉。“别呀,小芳,你不会是要和我间接接吻吧,嘿嘿。”大叔一边调戏护士。

护士一气,对着大叔头顶就是一拳。“痛痛痛……”大叔摸着头说到。

“你在听我说话吗,喂。”刘一帆一脸无可奈何。

大叔收回想要去摸护士臀的手,“诶,你刚才说了什么。”大叔回头问。

“护士姐姐,那大叔……”刘一帆对护士喊到。

大叔赶快封住刘一帆的嘴,对回头护士笑到:“没什么,没什么。”

“那些人之前也想杀我,不过看了我没有战斗力,好像就打算先杀我了。”大叔说到。

大叔看了看刘一帆,又看了看急诊室的牌子,叹了口气。“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获得治愈的力量吗?”大叔喝了口酒,对刘一帆发问。

刘一帆一脸不厌烦,转过脸,说:“不知道也,不想知道。”

大叔却把这句话当成空气,开始讲起自己记忆里属于自己的那部分记忆:

从前有一个男孩,他在高中时候喜欢上了一个女孩,但一直不敢表白。女孩去上了医科大学,男孩也跟着去了,只是想陪在那女孩身边。他一直在等待一个可以表明自己心意的机会。但在他还没表明心意前,女孩就消失了。

后来男孩成为了一个医生,安心工作,却始终忘不了女孩。再次见面时是在高中同学聚会上。那时女孩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妻子,于是放弃。后来男人在医院里再一次遇到了女人,只是这次男人站在病床边,女人坐在病床上。一种新型病毒感染——这让男人无法接受,男人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救女人,但始终没有找到方法。

或许是男人的行为感动了神,在一次醒来后男人得到了治愈一切疾病的能力,但同时也支付了自己除了与女人相处外的所有记忆,移走的部分被一些并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所填满。

但男人并不后悔,因为他有了能救女人的能力。

他哭着跑去找女人,但当他进入女人的病房的时候——冰冷的尸体,泣不成声的丈夫。一切如同冰锥扎到他的心里,他跪在地上哭喊着。一边的丈夫冲上来,对他的脸就是一拳,接着便被拉开。男人倒在地上,只有空洞的目光。

后来男人参加了女人的葬礼,丈夫递给了他一封信——女人写给他的:

祁雨,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呢,我应该已经永远地睡着了,你还记得高中的时候吗? 我告诉你我要去学医的时候你的表情,嘿嘿,我一直都记得。从那时开始我就开始认为你喜欢我了,所以我一直在等一直在等,从高中等到大学……但你一直没有回应我,于是我开始怀疑那是我的错觉。于是我现在的先生就出现了,我也就跟他走了。但我一直对此留有遗憾。

再次看到你,你也成熟了很多,不再是以前那个小男生了,成了一个值得依靠的男人,但我还是想知道一件事。

得到我恐怕不久于人世的时候,我第一个想到的是你。我知道这很讽刺,但我还是情不自禁地想着:要是我走了,你还会记得我吗。此时那个问题还在我心里环绕着。

现在我走了,自然也没什么好怕的,有件事我想告诉你,就算为时已晚,我也想让你知道,有件事我想知道,就算为时已晚,我也想知道:

我喜欢你,祁雨。你喜欢我吗?

那时男人跪在地上痛哭,后悔、自愧、崩溃的感觉在他心里蔓延。

好,咔!

“后来那个男人怎么样了?”刘一帆向大叔问到。

大叔一笑,一脸醉意,笑骂到:“小鬼,你不是不想知道吗。”

大叔起身,准备点烟,烟刚叼在嘴里,拿起打火机又放下。对刘一帆说到:“我讲这个的原因在于想让你知道,珍惜那个爱你的和你爱人,不要去恐惧,而是应该让自己的想法被对方知道。”

刘一帆低下头。

“然后抱紧她,尽情的拥吻她,让两人合为……”大叔反手抱住自己,不停地扭动着身躯,发出拥吻的声音。

刘一帆怒气再次上升,一拳打向大叔的头,刚才的感动情绪完全被这不正经的大叔给扭没了。

医生从急诊室里出来,朝大叔鞠了一躬,向刘一帆表示江宁已经脱离危险,现在只要在医院静养就行。

刘一帆对医生表示感谢,便随同江宁到病房休息去了。

李行揉了揉乱发,对李欣蕊说到:“走吧,声音这么大,恐怕已经把警察惹来了。”李行说着,手上出现两气旋,直接飞到半空中。

李欣蕊用念力控制身体悬浮跟上。

“你杀了人吧。”李欣蕊跟在李行后面,对李行说到。

李行淡然地说:“那又怎样,那是对方先要杀我们的,再说一帆那时候腹部中弹,只有杀了他,他的影响才会被消除,而且他……”

李行话没说完。李欣蕊怀疑地对李行说:“你杀他的时候什么感觉……”

“有趣……蛆爬在身上的恶心感。”李行马上把话一转,但嘴角还是情不自禁地上扬。这个细节被李欣蕊看在眼里。

李行回忆起当时一拳拳打在警察头上的感觉,那种血飙到身上的**,那种内心的激动,那种野性的解放感。想着,脸上表情不知不觉开始扭曲。

李行突然记起李欣蕊在一边,马上把表情收起来。

李欣蕊逐渐放慢速度,拉开与李行的距离,本想问他的问题还是憋住没问,从她看到李行的表情开始,她对这个人已经怀疑加重。

“你去哪,我可以先把你送回去,我有双能力,一个人也能保命。”李行说到。

“不必了。”李欣蕊淡淡地回话到。实际上,李欣蕊认为让李行知道她家的位置更不安全。说完,李欣蕊便离开了。

李行一脸厌烦,“切!”小声自言自语到:“这个人还是要杀掉的好,免得倒时候弄出麻烦,呵,她大概开始怀疑我了吧。”

清晨的医院,阳光斜斜地照进病房。江宁坐起来,看着外面,白蓝条纹的病号服衬出她身上一种独特的优雅气质,房间外吹进过来的微风吹起她的发尾。她将一只手放在病床边的刘一帆头上,轻轻地抚摸着。

江宁突然翻了个身,看了看刘一帆的脸,确定他还在睡觉后,就把脸渐渐靠近刘一帆的脸。

刘一帆带着睡意醒来,往后靠,睁开眼——江宁正在他刚才放头的地方嘟着嘴。刘一帆惊地起身,往后退去。

江宁提起刘一帆刚才头压着的那一部分被子,放在鼻子上深吸了几口气,然后一脸陶醉地仰起头。

“身体没事了吗,”刘一帆走回来,关心地问到,“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?”

江宁摇头,对刘一帆说到:“一帆,你再靠过来一点好不好?”

“先申明别做什么奇怪的事。”刘一帆抹汗。

江宁一脸微笑地点头。

刘一帆忽然回想起大叔跟他讲那件事时的那张脸,和拿起又放下的打火机。

虽然江宁没动,但刘一帆却不知被什么东西的力量推了一下,伸手抱住了江宁,江宁对此不知所措,脸红着挥舞着双手。

江宁逐渐冷静下来,放下手,摸了摸刘一帆的头。

门外,大叔靠在门边,两手交叠,静静地看着,脸上露出释然的微笑。然后掏出铁壶,灌了下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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